從一分為二的那刻開始,即便兩個命運同源,未來的際遇卻有了雲泥之別。


 


時光荏苒,轉眼間八年過去了,嫘偶爾還是會嘔出白色物事,西陵氏依當日在巫醫帳篷中遇見的小白蛇嘶叫聲稱其為「絲」,認為是女媧娘娘的意思。而娟就和一般正常的小女孩兒沒啥兩樣,兩個女娃兒在西陵氏悉心教導下,成了懂事早熟的小女孩,讓獨力撫養兩個孩子的西陵氏減輕了不少重擔。


 



寒冬中某一日,西陵氏外出尋找部落共用食物與乾燥的木枝以應付即將來臨的關頭,歲末,歲末一過,便是一頭名喚「年」的大獸出沒的時刻,人們必須備好糧食守在家中,並以燃燒木料的劈啪聲驅趕年獸。兩姊妹便在帳篷中幫著將部落分配的獸禽乾製處理,還有秋季收穫的農作收藏好,以及整理出可用的乾枝。

  樟枝和松枝燃起來最有效果,不但香味使人神智清明又能順帶驅走蟲蠅,檀木則是舉行某些神聖儀式時才能使用,因此檀木枝必須整理出來統一送到酋長和巫醫家中。部落內採行的是共產制,在這離原始沒多久的時代,求生不易,因此人們聚集起來,試圖透過團體的力量生活下去,因為生活不易,便沒有共產制下什麼勞力分配不均的缺點,畢竟為了生存,大夥兒都是卯足了勁各司其職,甚至身兼數職。


 


「姊姊,聽娘說,女孩兒九歲時若趕上選巫醫,便有可能成為巫醫的弟子哪。」娟一邊割開獐子的皮毛一邊說道。


 


「是麼?」嫘將收成的黍和薯分別收納在有蓋的籮筐中,對於甚麼選巫醫的似乎不放在心上。


 


「姊姊,妳那麼厲害,有能吐絲的特殊體質,若讓妳當上了巫醫,全部落就像遇上了炎帝降臨,不怕生病了呢。」娟的眼睛中閃爍著想像與崇拜的光芒,忽而又嘆了口氣,低下頭:「哪像我,就只是個平凡的女孩。」


 


嫘放下手上正在忙的事情,走過去拍了拍娟的肩膀,「妳以為吐絲好玩呀?」嫘皺皺鼻子,「我還真希望自己不會吐絲呢,時不時的嘔出那怪白團,感覺自己像生了怪病的怪物,更別說替人看病了。」


 


「姊姊,快別這麼想,妳沒瞧見娘對那些絲多寶貝呢,前些日子我不過碰翻了娘用來裝絲的簍子,她便發了好大一頓脾氣哪。還有啊,」娟眼睛中的光芒未曾消失,「昨日我聽娘喃喃自語說,這絲是女媧娘娘賜下來的禮物,怎麼她到現在還不知道這禮物能做啥用,看來,妳會嘔的這絲,來頭不小。」


 


「別瞎說。」嫘垂下眼,又走回去整理農作物了。


 


娟見姊姊意興闌珊,也就沒了聲音,自小她便覺得自己的姊姊不同於一般人,姊姊不多話,卻很有智慧,偶爾會嘔絲,聽說九天之外有個法力高強的仙女,娟覺得自己的姊姊說不準便是九天玄女投胎轉世,不過人家說她們是同個肚皮同個時間出生的姊妹,那麼,她是什麼呢?該不會是投錯胎的小耗子吧?……算了,想這麼多也沒用,娘總是讓她做些粗活,今兒個又派了好些工作給她,再不快點趕在娘回來之前將事情完成,怕是又得挨一頓罵。

  想到這兒,娟手腳俐落地剝開了獐子的皮毛,不留一絲傷痕,硝製了以後,這塊皮毛許還能請娘做件背心哪。   




(待續)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小聃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