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從大學時代就開始了。

也許是一個人客居異鄉,精神狀態恒常處於緊繃吧。期末期中報告考試潮便罷,連平時沒事也可以睜眼見天亮,能好好睡上安穩一覺彷彿是上天的禮物了。

最近因為長期被胃病困擾,終於鼓起勇氣到大醫院掛門診檢查,醫生安排胃鏡檢查,怕痛如我當然選擇無痛胃鏡,亦即在檢查前先注射麻醉藥劑,免去侵入性檢查的不適。

當天便感受到麻醉的神奇之處,我記得當時躺在床上,左手背上已插了一支靜脈留置針,護士又在右手臂扎了一針,說是防止胃痙孿的藥物,接著戴上氧氣管,手指上夾了測量血壓脈博的儀器,靜脈先被注射了一劑,喝了胃乳,喉嚨噴了麻藥,等待醫生出現。

等白袍出現在布簾旁後,在醫生的指示下,護士又往手臂上的軟針注射了兩劑藥物,我傻傻的側躺,嘴上咬了一圈塑膠,看著醫生的背影,接著就像錯接的電影膠卷,下一個畫面是有些昏暗天花板--原來我已經做完檢查,被移至角落等待恢復了。

中間完全沒有「睡著」或著「意識逐漸模糊」的感覺,連一秒的落差也無,醒來後也沒感到「意識逐漸恢復」,只有在移動身體的時候才感到暈眩,若非看到照片,壓根兒無法相信已做完檢查,不過事後回想,從清醒後到走出醫院記憶仍舊是十分朦朧,但當下卻以為很清晰。或許是我對於麻藥的抵抗力太低了吧?一點感覺也無就昏過去了。

第一次的麻醉體驗,讓我體驗到麻藥的可怕,以及醫學的偉大,難怪人們總是說麻醉科醫師像魔術一樣操縱著病患的清醒與昏迷。

只是過了將近二十四個小時,麻醉似乎尚未完全退去,仍處於昏昏欲睡的境界。昨天準時上床睡覺,毫無困難的進入夢鄉,今早八點多起床,吃完了早餐又晃晃悠悠的回到床上繼續滾到十一點半,現在仍覺得可以再睡上香甜的一覺,對我這個失眠者而言不啻是一次大好機會。

每個人對於同樣麻醉劑量的容忍度各個不同,除了體重之外似乎尚牽涉到俗稱的「酒量」,曾聽過某個朋友開完刀在恢復室「發酒瘋」的自述。我的酒品應該還不錯,至少微醺時都是呆呆的沉默,反應遲緩,但酒量似乎不太好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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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聃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6)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