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節隔天的早晨,醒得遲了些,打開廚房通往後陽台的白色鋁門,潮溼清冽的空氣撲面而來,兒時的嗅覺記憶尾隨而至。

應該是欲走還留的秋天,東北季風已迫不急待地自基隆港口將水氣帶進台北盆地邊上的狹長地段,南北兩頭的山勢並不高聳,但也不打算讓雨滴輕鬆通過,分踞河岸兩側緊密盯視著水氣溫度的變化。

在學區之外的我總是特別早起,戴著粉紅色小圓帽,穿著布鞋運動褲往一公里以外的學校方向走,小學生不被允許撐傘,於是總是撐著傘走到交通隊駐守的範圍便換上雨衣,或者索性讓細密雨絲附著在運動服上--那時冬天的雨總是溫文。

校門口的鐵皮屋賣著一塊十五元的大蛋餅,加上店家特製的甜辣醬,份量大得足以應付那時一整個早上的活動量,無論是早自習躲避球隊練習或是每個在躲避球間渡過的下課時間,有時候還會多點一杯奶茶,早起而昏昏欲睡的大腦立刻加速開機。最近路過時還特別注意,店家依然存在,菜單新增許多品項,再也不像以前只賣蛋餅、紅茶與奶茶。

和銀行客服通完電話,也差不多消磨了一個早上,面對工作仍是百廢待舉,呼吸不禁有些急迫。

再也不是那個只需要決定要不要加點奶茶的小時候,吃些簡單的午餐,重新整理思緒,然後決定什麼都不想,繼續幫手邊的身體植毛,也許今天只能植到底部幾圈深色的部分,至少是在前進,雖然現在的步伐不像小時候輕快了,擺脫了七點前到校的規定,一公里可以分好幾天,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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